透风的窗子往外望,不远处有光,有人持灯立在坟头。
曲荆风听着自己的心跳,蹑手蹑脚,要到隔壁找兰先生,直觉找到兰先生就安全了。拉开木门时发出声响,被鬼发现并生吞活剥的惊恐瞬间侵袭了他。
他冲到隔壁,春凳上没有兰先生。
曲荆风由此推断,提灯在坟头哭的正是兰先生。
这样一想,反而不怕了,他坐在凳子上等。
过了好一会,兰先生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回来了。
“吓到曲先生了。”兰先生伤心又愧疚,“里面葬着我的妻儿。这凳子,就是当年给孩子准备的睡床。”
多年前的一个深夜,兰先生来回奔走,找医生,找产婆。但最终,兰先生的妻子死于难产,孩子死在腹中。后半夜,整个村子都回荡着兰先生的哭声。
第二天,兰先生就面临安葬的问题。按照当地的风俗,兰先生妻子这样的死因,只能葬到深山老林,不能有名字,不能去上坟,不能受香火。
兰先生不愿意,他坚持在自家的地里安葬妻儿,像其他正常死亡的人那样。村人和族长劝说无果,最终只能由着他,既然事主不忌讳,旁人也没有硬管的道理。
兰先生是村中难得的读书人,有学识,本也有些前程。
为了守护妻儿,他在自家的地里盖了一座小房子,余生默默无闻。
日子久了,深觉寂寥,便把大的那间改作学堂。
没有学生怎么办?
周边数里,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地去找,挨门逐户地去问。家境富裕的,都有能力送孩子去县学或城里的学堂,他要教的,是上不起学的孩子,只要肯来,不收学费。
每个孩子都是家里的劳动力,父母不让上,他就去那户人家里坐着,直到他们同意为止。有孩子不愿意学,他便盯着他,缠着他,直到他愿意读写为止。
反正漫漫余生,他有的是时间。
既不能死,那便勇敢地生,直到,把这一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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